够“狠”的诺奖得主,其实中国人并不陌生

日期:2025-10-14 10:09:17 / 人气:4


瑞典斯德哥尔摩当地时间2025年10月9日13:00(北京时间19:00),瑞典学院将2025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匈牙利作家拉斯洛·卡撒兹纳霍凯,以表彰其“在末世恐惧中仍能通过震撼人心且具先知般洞察力的作品,重申艺术力量”的杰出成就。他的代表文学作品有《撒旦探戈》《世界在前进》等,参与编剧作品有《都灵之马》《鲸鱼马戏团》等。他同时对中国文化有浓厚的兴趣,曾经在20世纪90年代来到中国“重走李白路”,对东方古典文化的热爱在其作品中亦有体现。新周刊第一时间采访了最早将其作品翻译到国内的译者、深爱他作品的作家和读者等,他们均表示此次获奖众望所归,并阐述了其作品被认可的原因及在读者心中的地位。
写人类命运:进步、弱点与缺陷的探索者
余泽民(翻译家):我和拉斯洛1993年就认识了。第一次读他的作品时我还不是专业翻译,仅作为朋友阅读,却深感震撼。他的文字直接寓言式地书写人类命运,这种风格此前我鲜有接触。1998年我陪他去中国,他因喜欢李白想要重走李白之路,那一个月的近距离接触让我更了解他。他喜欢李白,源于20世纪上半叶匈牙利一位文豪翻译过李白及《唐诗三百首》,这对匈牙利人影响深远,他是通过译本“嗅”到了李白的魅力。
余泽民认为,拉斯洛获奖并非出于“政治原因”,其多年来呼声很高,且作品与政治无关,核心是思考人类命运——人类发展究竟是自以为的前进式,还是如《撒旦探戈》主题所喻,像魔鬼探戈般进两步退两步,在陷阱里打转?他笔下的人类常从绝望到希望,再从希望重回绝望,又在绝望中滋生新的希望,始终围绕人类进步、弱点与缺陷展开。
拉斯洛曾对中国及东方高度关注,到访过中国、日本等国,写过至少三本涉及中国的游记。20多岁出第一本书至今,他始终围绕同一主题创作,对东方的兴趣源于寻找人类值得保留的东西。在中国时,他不热衷繁荣景象,更专注文化,爬泰山、去成都杜甫草堂、沿三峡而行,只为留存对中国古典文化的印象与记忆。
匈牙利作为东欧国家,历史上文化长期受压迫,历经土耳其、哈布斯堡、苏联等力量的影响控制。近几十年来获得更多自由并与世界接轨,国民可自由旅行。拉斯洛及许多匈牙利作家都将自己视为真正的作家,履行记录义务,自发了解历史、记录记忆,这种态度尤为珍贵。
风格独特:绵长阴郁,结构与内容高度统一
高兴(诗人,翻译家,《世界文学》原主编):拉斯洛获奖让我既意外又欣喜。意外在于,诺贝尔文学奖过去几年已颁给两位中东欧作家——2018年波兰的托卡尔丘克、2019年奥地利的彼得·汉德克,时隔不久又颁给匈牙利作家(匈牙利属中欧,亦算中东欧),拉斯洛成为继凯尔泰斯后第二位获诺奖的匈牙利作家;欣喜则因中国读者对拉斯洛并不陌生,其作品早具世界文学高度,获奖实至名归。
高兴提到,翻译家余泽民与拉斯洛有几十年友谊,早年前就将其介绍到中国,拉斯洛还曾在余泽民北京家中住过近一个月,对中国及东方文化充满兴趣。其代表作《撒旦探戈》几年前由译林出版社出版,另外两部中短篇小说集也通过余泽民翻译与中国读者见面,因此获奖消息传来时,中国读者会有亲切感。
拉斯洛作品风格突出,带有后现代主义元素,语言极具挑战性,常以长句呈现,对翻译要求极高。作品基调阴郁,如《撒旦探戈》全书发生在十月底的阴雨中,从开篇到结尾雨不停歇,充满末世气息。尽管有后现代特征,他却不拒绝叙事,小说有清晰故事线索,人物多符号化、类型化,分别代表贪婪、疯狂、保守等,细节把握细致。《撒旦探戈》采用闭环结构,二十多万字环环相扣,标题既指“魔鬼的探戈”,也暗喻小说循环往复的结构,形式与内容高度统一。
与托卡尔丘克相比,拉斯洛写作更收束,具更强结构意识。托卡尔丘克善于打通边界,写作碎片化、跨界;拉斯洛则始终围绕核心故事展开,氛围持续阴暗压抑。他的长句让人联想到普鲁斯特《追忆似水年华》的绵密句法,余泽民能完整翻译其作品,实属不易。高兴认为,中国与中东欧在历史、社会结构和精神气质上有相似性,读者易产生共鸣,中东欧读者与中国读者可互为理想读者。东欧文学的价值在于探索现实与艺术的关系,没有现实深度就没有这样的文学,如无捷克土壤难有昆德拉,无波兰土壤难有米沃什,其最打动人之处是从现实出发上升到艺术高度的智慧与节制。拉斯洛从《撒旦探戈》到《抵达北方的漫长路》,持续书写“失序的世界”,而东欧文学更核心的主题是“存在”,拉斯洛的风格可用“绵长、阴郁、有力”概括,这种力量源于语言、结构与哲学底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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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杏彩体育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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